与百年孤独同一年出版,什么样的难度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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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只忧伤的老虎》素有“天书”之称,是古巴作家卡杜雷拉·因凡特的代表作,是拉美“文学爆炸”风潮中最独特、最具实验性的作品之一。小说没有明确的故事线,开篇的场景是50年代哈瓦那最著名的夜店,经主持人介绍,一干人物纷纷亮相。

作者:[古巴]吉列尔莫·卡夫雷拉·因凡特

译者:范晔

出版社:行思文化丨四川人民出版社

它和《百年孤独》同年出版,文学地位也不在其下,但在中国,名气却远不如前者,究其原因之一在于这本书太难翻译了,整本书充满了大量的语言游戏、文本实验等。书名源自西语中一句家喻户晓的儿童绕口令,译者范晔即《百年孤独》的译者笑说自己曾用两年来思考怎么翻译书名,“虎虎虎”“苦虎图”等都考虑过,最后选用了现在的译名。“《三只忧伤的老虎》整个作品可以称为是一场漫长的告别。读者可以完全通过这样一本书,进入遥远的古巴世界,体验他们的喜怒哀乐,他们对写作、对爱情的追求等等。”

#用近8年时间翻译一本“不可译”的奇书#

范晔丨文

节选自《三只忧伤的老虎》新书发布会

标题为编者拟

大家周末好,谢谢大家在这样的一个有点闷热的时候,跟我们一起来聊这本很独特的书。我想做一个小广告,如果感觉太热,大家可以看这本书,因为这本书有很多的冷笑话,冷到可以关掉空调的地步。当然我说这个也很冷。

从哪里开始说起呢?我得自辩一下,书上说的是耗时八年,大家一般会觉得慢工出细活,我想说明一下,慢工出的不一定是细活,也可能是译者本人的拖延症。刚才张老师也说我们这本书是年出版的,跟大家比较熟悉的《百年孤独》是同一年出版,但为什么我们好像不是非常熟悉,大家可能没有听说过?

在文学世界里面它不是肉眼可见的,而是一个密度非常大的黑洞,不断集聚原力,不容易被人看到,一旦看到的时候,它有一种不容分辨的魅力。我十年前翻译了《百年孤独》之后,有一个小小的发现,大家都知道《百年孤独》,我们一般都称它为拉美魔幻现实主义文学的代表作,但我想说,成也魔幻,败也魔幻,使得今天汉语读者一说到拉美文学,就想到魔幻,好像拉美文学跟魔幻现实主义捆绑了在一起。有时候我们太囿于魔幻,固然魔幻现实主义把我们的注意力集中到了拉美文学上,但某种程度上形成了一种遮蔽,使我们没有看到拉美文学更多元的面貌。

吉列尔莫·卡夫雷拉·因凡特年获得塞万提斯文学奖

今天这本《三只忧伤的老虎》其实跟魔幻现实主义毫无关系,里面找不到长猪尾巴的孩子,喝了巧克力就可以平地飞升啊这样的内容,完全没有这样的东西。从这个角度来说,我做的工作还是有价值的,可以让大家看到拉美文学完全不同的,但是同样具有吸引力的面貌。

《三只忧伤的老虎》可能有的读者觉得这是不是一本童书,这个题目好像有一点误导性,但是也很好玩,如果你误打误撞,认为它是个童书而开始读的话,我觉得可能会有不一样的惊喜。实际上它的原名是一个绕口令,其实没有清楚的意义。当我们说吃葡萄不吐葡萄皮的时候,我们不关心吃葡萄,谁吃葡萄,为什么要吃葡萄,我们关心的是给我们一个绕口的效果。

这本书其实也是如此,它是一个来自古巴儿童的绕口令。当初我为了给自己的拖延找借口,我说我花了两年的时间在想怎么翻译书名。因为我想如果原来是绕口令的话,我最好把他翻译成绕口令,所以我找了很多的中文里带老虎字样的绕口令,因为“老虎”这个印象很重要,虽然书里面没有真的老虎。但我想来想去,也和朋友切磋,想过用《虎虎虎》,还想过《苦虎图》——“苦”对应“忧伤”,“虎”就是老虎,“图”是指完整呈现当年哈瓦那的场景。但最后还是觉得不是那么令人满意,老老实实地用了《三只忧伤的老虎》这个名字。原本里面的绕口令没有了,但是“忧伤”和“老虎”构成了一个很奇特的、强大的张力。

我刚刚说了这本书里面其实没有老虎,实际上讲的20世纪50年代末,特别是年在古巴的首都哈瓦那的一些故事、一些场景,或者说这样一个小小的世界。这里面其实一只老虎也没有,你可以把老虎想象成哈瓦那的夜行动物们,说的就是这些波西米亚艺术家们,他们有些是演员,有些是作家(作家则在小说里吐槽说在古巴不存在作家这个职业)。

还有一个说法,古巴人平常打招呼有时候互相称呼“老虎”,有点像我们见面说“哥们,干吗呢,吃了没”。因凡特不是哈瓦那人,他是小时候来到哈瓦那的外省人,他说在家乡人们都互相问“豹子,吃了没?”,他后来说发现到了首都之后大家不说“豹子”,说“老虎”。所以“老虎”也是古巴口语里一种亲密的称呼,这点很有意思。

《三只忧伤的老虎》在印厂

有时候我也会想,我们为什么要在50年后看50年前的这些距离我们很遥远的艺术家们的故事呢?有时候我们说文学就是一次原地不动的旅行。在今天的后疫情时代,我们双脚走出去看世界会有一些麻烦和阻碍,在这个时候就凸显出了文学作品的魅力。借助文学,你坐地日行多少万里都没有问题,而且每一本书就像一个穿越时空的机器一样,在现在21世纪的中国也可以完全通过这样一本书,进入遥远的古巴的世界,体验他们的种种喜怒哀乐,他们对写作、对爱情的追求等等。

所以《三只忧伤的老虎》整个作品可以称为是一场漫长的告别。这位作家是古巴作家,但是他后来离开了古巴。他曾经自述过两件事,第一件事是说他出生29天的时候他母亲带他看了场电影——这是一个重大事件。另外一个事件呢,就是离他4岁生日之前的四天,他唯一的弟弟出生了。从这两个看似无关轻重的细节,可以看出他两种迷恋,对数字和对电影的迷恋。他出生29天他妈妈就带他去看电影,好像冥冥中自有天意一样,后来电影成为了他一生中非常重要的元素。包括在他的小说中也可以看到大量对电影的指涉。另外,他的小说里面有些电影化的处理,包括那些对话,你完全把它当电影看也没有问题。

其实你打开这本书的第一页,一开始的序言非常独特,开篇就是哈瓦那最著名的夜总会,这个是有历史原型的,叫作热带乐园俱乐部。一开始就等于是第一人称的讲述,一上来就是主持人讲述“欢迎来到热带乐园俱乐部”,一场大秀的大幕就拉开了。他用独特的古巴人的英文介绍各位来宾,介绍下面各个节目。所以很有意思的是什么呢?当他介绍结束的时候,大幕起的时候,整部小说也拉开了帷幕。好像整部小说是每个人的大秀一样,每个人的独白、每个人的故事都仿佛是整个演出里的一个节目。

其实想说的还挺多的。因凡特自己说,有时候买悬疑作品,为了制造一些噱头,书上可能会写一个说明——强烈建议本书不要在夜间阅读,否则造成一些后果概不负责。他说我这本书不一样,我这本书要加一个说明,会说强烈建议此书夜间阅读。

这本书是在夜间写成的,因凡特写书的时候其实不在古巴,不在他最熟悉的世界,而是在万里之遥的古巴驻比利时使馆的地下室里面。他白天要干一些烦琐的文员工作,晚上在他的地下室里面写他的小说,写在他心目中已经渐渐逝去的或者正在消失的世界,他内心中有一个冲动,要赶紧写下来。

有时候我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我挺羡慕他,因为我想我们每个人心里都可能有一个已经消失的世界,可能是你熟悉的城市,或者是你熟悉的一段经历、对你来说非常重要的时光,但是这些东西一去不复返了,你只留下一种无可奈何花落去的感觉。

但我觉得因凡特是幸运的,因为他有能力重新把他所追念的一切用语言建构了起来,完成了他的《追忆逝水年华》,重新找到了他想寻找的世界。这一点我挺羡慕他的。如果说有些作家是创造情节、创造故事的话,那么因凡特是创造了一个世界。我也在这发出一个邀请,如果大家有兴趣的话,也可以来看看这样的世界,做一场夜间的漫游。如果能配一杯朗姆酒,配一点古巴音乐,将会是一次非常难得的经历。

·《三只忧伤的老虎》小说选读·

奇怪的门,他险些在心里说出来,同时望着支脚,属于古典框架,却用的是石英,长石和云母,这些元素合在一起,他知道就是构成花岗岩的成分,那些门扇如果不是钢的他会认为是铸铁,附带的保洁护板盖住了本应是锁眼的地方,好在扣环,青铜制,恰好在它应在的位置:在门框上,隔开上下嵌板,引向三处同样金黄色的铰链之一。他没有敲门。何必呢?假若要敲的话则有必要带上铁护手。

门开了,估计是魔法眼或光电管的作用,他走进去,在过梁下迈过门槛,毫无困难亦无惊异。但当沉重的大门在他背后关闭,他立刻感到恐惧并试图在侧柱之间寻找依靠,当他感觉到背部挨上俄亥俄州阿克伦城铸造的铁护板,顿时瘫靠过去。他眼前的景象无法言说。

从街上看过去整座大宅仿佛城堡,堡垒或碉楼赫然在目,因其仿似多立克式雕带的拇指圆饰的凸起上未见三陇板和排挡间饰,因为在规则的倒置阶梯上并未凸显底面,因为透雕格栅的某些部分其实是壁垒护墙,因为梁托在直角处经过加固,不仅是足以摧毁一切秩序的极度不规则,更因为他发觉了那些瞭望塔,射击孔,隆起物,看似暗门的隐蔽口,不通风甚至密闭的小窗,饰面上充当射垛的城齿保护凹半圆线脚以上的屋顶和天台,而庭院内则有坚固的护墙和扶垛拱卫厚实的外墙,不远处是天真的格栅,泄露出幽深处凉亭百叶窗费猜忌的神秘,环绕的是篱架上开放的素馨花,在上方,屋顶上,天沟凭借院墙末端的tromp-l′oeil(法文:意为欺骗眼睛,错觉画法)掩饰粗麻袋和枪眼,而亚述—罗马形制的雉堞则伪装成哥特式拱扶垛,在明显过量的中分拱顶窗和联拱顶窗和天窗之间同时出现了喇叭口型铳,投石砲,时代错乱的弩架,骑兵马枪,而从山墙,滴水嘴和鹰头马身滴水兽之中很可能出现一名精准franc-tireur(法文:意为狙击手)以及由之而来的可怕的非对称。看到这一切他感觉自己在同志们中间:都是武装起来的人。然而,此刻,一旦步入院内,就成了迷狂的室内设计师的cauchemar(法文:意为噩梦)。

的确,噩梦已在庭院左翼开始,在那里,作为一处幽僻凉亭的pendant(法文:意为对称物),设有一座单列圆柱式的古旧庙宇,经过柱间,穿过精致的柱廊,在沉默的壁柱之间,可以看见明显为丧仪所设的石碑。然而,这,这样的话……是否还要徒劳一击,或者索性溜之大吉?不可能,因为门已经紧闭,插销,弹子锁,门栓,横木,碰簧锁,铁锁以及明显能够抵御突击或赫拉克勒斯式大力推搡的铁栓,那样做的话不会有任何结果除了弄脏imper(法文:意为雨衣)的肩膀和袖子,而该外衣之下藏匿的就是那柄钢制登山镐,将要伸张正义——或残忍刺杀,取决于诠释者和诽谤者的不同看法。

记忆此刻在他脑海中涌现,在巨细无遗的笔记中忘记了华丽的柱顶过梁,花岗岩墙基下碎石砌起的柱脚以及目测立面的大小(该死的韵脚!)。他又回到现实,望着地面上的瓷砖在白色马赛克上拼出绿色回纹图案,毅然决然面对自己的疑惑,走向倚在凹槽方石的挑檐带上的呈螺旋形的拱门缘饰。比起后面的事情而言,这只能算peccataminuta(拉丁文,意为小过失),当他向客厅望去,那是门厅,场囿也是迷宫,有半圆拱,马蹄拱,三叶拱,葱形拱,披针形拱,二尖拱,弓形拱与平拱的集群,无声杂糅着新古典风的倒置金字墩,artnouveau(法文,意为新艺术)风格的锒板,内拱肩,侧拱支撑的所谓的圆拱穹顶和用尽了光谱颜色的拱腹犹嫌不足,还有迷醉的倒挂金钟在互补的颜色中映衬着各色装饰,齿形,珍珠形,带花冠,回纹,环卷,饰边,凹纹,网格和网眼,然后在下方,是桃花心木的嵌条分开内雕带或柱脚,被本地人坚持称作边饰,这些都覆着紫红的丝绸。在里面,在壮观的楼梯侧畔,仿佛在引领这形式的混沌,挺身矗立,一只手臂和山羊胡一样苍白,蒙古人种模样,长大衣,鞋子或宽领带,依然能言善辩,或至少指点江山,立于底座上,正是弗拉基米尔·乌利特茨·乌里扬诺夫或他的大理石复制品,铭文也镌刻于大理石,在伟人塑像的下方,用西里尔字母注明:列宁。看着那些玻璃柜,数着花纹大理石楼梯的台阶,记录的视线沿着同样是石灰岩的栏杆下行,他迷失在涡旋,螺线,曲线,叶状的装饰物,栏杆和过道中的垂直搁栅的铁艺之间,陷入沉睡,但没忘记睡前在永恒的惊异中挨近一张极具马塞尔·布劳耶风格的扶手椅,在那里找到了慰藉。

新媒体编辑:袁欢

配图:摄图网、行思文化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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