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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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阳三台子有个第三合社,第三合社坐落在人口密集的居民区中心地带。

如果从文化经济和商品流通的角度,做一个蹩脚的比喻,松陵文化宫,陵北百货大楼,是三台子的京津冀,第三合社区域就是三台子的长江三角洲。

第三合社,全称叫沈阳市皇姑区陵北公社第三商业合作社,与国营松陵机械厂相生相伴。上世纪五十年代初,松陵机械厂创建伊始,沈阳市政府为配合航空军工生产,动用社会力量,以农村生产合作社的形式,配套组建了一系列商业服务。

第三合社的辐射面和影响力,与陵北百货大楼相比,就像大栅栏与王府井,城隍庙与上海一百,老北市与沈阳联营,虽说略逊一筹,却独具特色,别用洞天。三台子人一说起第三合社,心中马上北斗定位,一幅活色生香的三台子清明上河图。如果,出版一本三台子大词典,第三合社,一定赫然名列前茅。有人非得说第三合作社,虽然一字之差,肯定不是三台子人。

合社,是三台子地域专用名词,就是综合副食商店。三台子地区,这样的合社一共有七个,从南向北,星罗棋布。第一合社,医院那边。第二合社,在二校南边。第三合社,在三台子居民区区中心。第四合社,靠西大道。第五合社,第六合社?在哪儿?忘了,老五老六肯定不是上五台山或是抵抗金兵去了,真想不起来了。老七,不对呀,怎么拐杨家将那儿去了,第七合社在北边小红房。

三台子地域分两大版块,东边是厂区,西边是居民生活区,第三合社就在居民生活区中心。南接文化宫,东靠三角地,西临西大道,北连小红房。第三合社在设计方面规范合理,全套采用前苏联二战之后,为现代化企业配套的生活区图纸。第三合社区域占地方方正正两万多平米,主建筑是一排尖顶大跨度红楼,周边配套完备,作为一个综合商业区,第三合社旁边还有粮站,煤场,土产,下杂,医院,服务范围是周边的六个大院,三十多个楼,近万居民。

第三合社不但有得天独厚的区位优势,还是三台子地区,七个合社和夜卖店的旗舰店,统领整个三台子地区的副食经营,

行文至此,敬告看官,此文,有可能是三台子副食商店的流水豆腐账。描写手法没有突破,老套陈旧,平铺直叙。表达内容平淡无奇,清汤寡水,索然无味。没有励志鸡汤,没有和尚跳墙,无情趣无刺激无香艳无惊悚无穿越,说白了,就是吃喝拉撒,衣食住行,饮食男女的闲篇,没有高度,不上档次,更不负责往高处带人。要命的是,臭婆娘的裹脚又臭又长,估计最少涉嫌图财害命,强取豪夺别人宝贵的经济半个小时,对读者体力,耐力,能力,智力,都是一个挑战,所以,敬告看官,看到此处,迷途知返,按键回车,直接退席,互不叨扰,恕不远送。

妥了,接下来我们继续前行。第三合社,拢共九章,即,第三合社,时令蔬菜,肉类生鲜,油盐酱醋,烟酒糖果,粮油米面,木材煤炭,配套服务,一点期盼。

第一章第三合社

第三合社每天上午九点开板儿,晚上六点半关门,全年无休日。开板儿之前要先卸下窗户板和门板,从窗棱下边儿铁槽,一出溜下来,门板卸下来之后,戳在窗跟底下。第三合社是两扇对开的大门,门上边是玻璃,下边是木门板,在门板里边有一个横撑,关门拿一跟哨棍蹩上,拿下哨棍就开板儿了,为什么叫开板儿呢?因为把门板窗板打开了,就是开始正式营业了,所以叫开板儿。

一到冬天,大门上安一对弹簧,要不人来人往,出出入入走马灯似的,商店里跟马路一样冷。可没几天,弹簧就拉过性了,又改用自行车内胎,还是不行,人太多,每天城门大开,两扇对开门,冰尜似的停不下来。

开板儿之前,先在里边儿打一阵铃,经常跟旁边小学校第三节课的铃声撞衫。大门一开板,堵在门口的人们呼啦一声,攻占巴士底狱似的,百万农奴翻身解放,人们蜂拥而进,进去之后,兵分两路,随着人流一路狂奔,不管买啥,先冲到柜台前再说。

也有一些路过的,莫名其妙地跟着往里跑,先跟这边人跑一阵,回头一看,又往那边跑,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没头苍蝇似的。到跟前了,一看,啊,卖肥皂的,葵花牌的,但白跑了,一摸兜,没带肥皂票,又死乞白赖挤出来。那时候,街上经常有一些小道儿消息,今天盐要涨价了,明天白布要脱销了。所以,人们都养成了良好的习惯,只要有人往商店跑,跟着就挤上去,先排上队再说,到了跟前看看,不需要,再撤,反正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有人编了顺口溜,挤呀挤呀挤香油,挤出粑粑换糖球。有时候,还没等第三合社开板呢,门口已经排队了,一条长龙一样,曲了拐弯的,还经常游走,变换队形。也不管是男女老少,大姑娘小媳妇儿,老爷们儿半大小子,一律贴身肉搏,挤成一串。有个坏小子,一瞅,机会来了,本来队形刚刚稳定,他在后边使劲拥,使劲挤,还改编了原创的顺口溜,挤呀,挤呀挤呀么香油,挤出来了粑粑换了糖球,小子,加了不少装饰音,玩花活呢,挺有创意的呢,唱完了就特意往姑娘身上使劲。革命群众从来都是心明眼亮,马上有人报告,基干民兵立马就到,直接整栋去了。不是现在派出所那个,是独身宿舍的一个栋,民兵指挥部。到哪儿之后,一看,小子,可能卑鄙下流了,流氓犯罪痕迹赫然显现,问他,嘎哈啦?没嘎哈呀?没嘎哈,你裤子,那嘎达,咋那啥了呢?基干民兵可不惯鸽子,不跟他废话,一记窝心拳,然后一顿耳雷子加脖溜子,最后一个腚跟脚,滚犊子,你个刷浆犯,

第三合社门前这条路,除了有第三合社主建筑,还有粮站,煤场,马路对面还有幼儿园,孩子每天唱戴花要戴大红花,骑马要骑千里马。五金下杂商店,门口摆满了坛坛罐罐,还有渍酸菜的特号的匹缸,旁边还戳个邮筒。

第三合社门口,每天热闹的像个集市,有拿着音叉,当当,划响一条街的剃头匠,有吆喝磨剪子来戗菜刀的磨刀师傅,跟前一看,保准知道什么叫剃头挑子一头热。还有崩爆米花的,当时没个职业精神,也不先喊一嗓子,抽冷子咣一声,给人吓一激灵,有时候,像吃完崩豆似的,连屁,咣咣的没完没了,随着闷响和一团热气,地下网兜里出现了白花花的爆米花。出租小人书的,是一个绳子拦上一个方圈,旁边,是一分钱一酒盅的毛嗑。租书,毛嗑,精神,物质,都是一分钱,挺让人纠结的。还有看着驴皮影,看洋片儿的,那三块玻璃粘成的万花筒,里边的碎纸片,冲着太阳看着一照,千变万化,五彩斑斓。赶上礼拜四厂子休息日,兴许还能看见耍猴的。

松陵文化宫门前是柏油马路,而第三合社门前,是土道上垫的炉灰渣子,挺厚的,一踩,稀喧,嘎嗤嘎嗤直响,这个时候最怕兜漏。万一兜里的一分钱顺着裤兜儿掉出去,糟心了,那就像陷进沼泽地里了,眼瞅着是越陷越深,一分钱,能看小人书,能嗑毛嗑,也能憋倒英雄汉,说啥也得抠出来啊,手脚并用,直到炉灰渣子路面挖一个大坑,终于,看见亮晶晶的一分钱。

第二章时令蔬菜。

那时候蔬菜品种单一,冬天就是萝卜白菜土豆,老三样。过年过节之前,西菜窖的蒜薹上来了,但好像都是黄梢烂跟的。夏天蔬菜多了,有黄瓜,芸豆,嘎啦白,也就是大头菜,还有西红柿,茄子,青椒。到了晚上,平板铁锹,唰唰的,一锹一堆,开始扒堆卖菜,反正都是头一天晚上售罄。

第二天,第三合社开板之前,几个大马车,满载一筐一筐蔬菜,从西边大门进入合社后院。有眼尖的人,看见马车里拉的是油光锃亮的紫茄子,立刻抢占有利地形,在挂着牌子的水泥柜台挤个地方,水泥柜台光溜溜的,像盘过的文玩,开了光似的。柜台上边一个铁管子横撑,挂个木头牌,写着两个字,加子。反正大伙心知肚明,都知道,那是专门卖茄子的地方。这紫茄子亮亮堂堂,光可鉴人,跟地雷战里的地雷一般大。远看油亮油亮的,近瞧乌紫乌紫的,里边雪白雪白的,掰开,直接就咬,清爽可口,嫩的,好像入口即化,还有些淡淡的甜味儿。要是沾点大酱,来碗高粱米水饭,那就更爽了。

有时候,农村送茄子的马车来晚了,销售滞后,赶上学校中午放学,坏菜了。半大小子过来一看,咦,紫茄子!眼瞅着排队也买不着了,几个同学眼神一碰,有一个助跑的,两个人顺着惯性,胳膊一架,从排队的人群头顶托举过去,飞过去的同学,勇夺泸定桥,双手抓住挂牌子的铁管子,倒挂金钟,瞬间和营业员零距离。哪个营业员也不敢怠慢,谁把钱塞给他,他就给谁称。倒挂金钟的同学,可不是一次就拉倒了,那是建立了空中运输线,一个一个的尼龙丝兜源源不断,把紫茄子从排队人群头顶运出来,倒挂金钟的还唱呢,万丈高楼平地起,边区太阳红又红。

有一种黄洋柿子,现在基本绝迹。这种柿子个儿挺大,有一个拳头那么大,暖暖的橘黄色,咬一口,酸甜溢出,汁液四溅,掰开一看,亮晶晶,黄橙橙,颤颤巍巍的黄色山水,起着沙,挂着浆。要是正巧,有谁买棉白糖在这路过,妥了,撒上点儿,那就像晚霞映照飘着白云的玉龙雪山,这酸甜可口的美味佳肴,沁人心脾。这个时候都别够抢,容易出现刑事案件。一般人买完黄洋柿子,一边走一边造,消灭三个五个是平常事儿,哪有洗的功夫哇,在大襟上一蹭就得了。当时的黄洋柿子,便宜,一毛钱三斤,那味儿,现在一车市的也换不来。

第三合社大豆腐凭票供应,经常排队疯抢,人们一买就是一大盆。街上经常有人端着满满当当一大盆豆腐,乐呵呵往家走。大豆腐在附近农村做,然后,赶马车送到第三合社后院。人们经常早早排队,排队时间长了,腻烦了,想溜达溜达,就把盆摆放在地上排队,也不能三两个人,领着一队大盆排队啊,牧鹅少年马季似的,干脆,大盆排队吧,于是,地下展现了奇特的景观,曲曲弯弯的一条长蛇阵,都是大小不等颜色不一的铜盆铁盆铝盆黑盆白盆花盆。

一般都很少买盆,都是劳保手套换的,像现在拿积分换东西。大院里,每天有人骑自行车喊,手套换兜子,手套换兜子。后来增加了花色品种,手套可以换很多日常用品,最多的是手套换盆,每家大盆小盆一套一套的,都是手套换的,那时候突发奇想,没准以后发展发展,手套能换媳妇儿。

第三章肉类生鲜。

第三合社卖肉卖鱼在紧里边,可能是因为凭票供应,大宗商品压轴,贵重物质震店。人们千方百计都想买肥肉,卖肉营业员,一副公事公办的脸,长的红桃Q似的,没个笑模样,有的顾客讪了巴几舔着脸,多给点肥的呗?红桃Q绷脸说不行,上级规定肥瘦搭配,肥的都卖你了,瘦的卖给谁呀。

当然,你要是认识营业员,话就另说了。没准儿你买的都是肥膘肉。不少人为了省肉票,喜欢买猪头肉,猪头肉是半票,也就是用一斤票可以买二斤肉,猪头肉虽然不好收拾,但出数。如果,那个卖猪头肉的红桃Q正好是你四姨,妥了,回家赶紧好好找找,没准,猪耳朵里,藏着五块钱。

买鱼买肉,体现出了人脉资源的优势,那时社会上,已经不是当年的车钳铣没个比,臭老九渐渐吃香了,人们开始钟情有技术的了,可是,街面上流行一句口头语,听诊器方向盘,不如一个售货员。当然也分卖啥的,你要是卖笤帚的也没啥大用,总不至于走后门儿,多买几把笤帚。

卖鱼的柜台上,营业员都发把大蒲扇,没事儿一个劲儿的扇,不离儿打开水管子,往水泥池里嗤水,因为没有任何制冷保鲜技术,那臭鱼烂虾露天一放,第二天滋生蚊虫,第三天臭半条街了。那时没有正而八经的生猛海鲜,也就是些冰冻的三等带鱼,青鱼,黄花鱼,深受广大人民群众爱戴的就是杂拌鱼,一撮子下去,有青鱼有鲈子有墨斗,回家洗吧洗吧,淘出肠子肚子,往锅里一炖,大点汤一咕嘟,完了一口汤两口鱼三口大饼子,保管吃完了,连姥姥家都忘了。

万一这堆杂拌鱼里头,有不少小黄花鱼,可千万别一块乱炖,整糟津了。专门挑出来,先拿少许盐卤上,灶坑里小慢火,平底锅抹一层油,小黄花鱼一边煎一边翻,煎到八分熟的时候,把锅撤下来,用余热慢慢靠,过一会儿,那又香又酥又脆的干煸小黄花鱼就熟了。这时候,苞米面大饼子刚出锅,拿薄刀把大饼子侧面划开一道缝,把煎烤得香味扑鼻的鱼塞进去,马上下楼,外头吃去,一咬直掉小碎鱼渣,什么三明治呀肯德基呀,你就看邻居小兰那羡慕的目光吧,潜台词肯定是,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以后就嫁这样的老爷们儿。

当然,比这个更奢侈的愿望,就是有机会,能吃一整根儿香肠,一手拿香肠咬一口,一手啤酒,啧,来一口,那个感觉,左牵黄,右擎苍,太潇洒了,可是,后来有机会了,又没想法了。

第四章油盐酱醋。

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和老百姓生活息息相关。有个网络语言,叫打酱油,解释的版本很多,有的说是无可奈何,有的说是路过迈单儿。

三台子版本的打酱油,剧情是这样的。一天傍晚,小明正和伙伴们玩攻城游戏,妈妈顺窗台喊,小明,打酱油去。说着,从窗台拿绳子顺下酱油瓶子,还绑着一毛钱。小明拿着酱油瓶子就往第三合社去,路过另一个楼口,这边儿踢盒子游戏缺人,踢盒子,就是踢飞一个铁皮罐头盒子,越远越好,一个人跑着捡回,脚踩着,看住了,别让再次踢飞,而且迅速找出藏匿者,否则,就站在大院中间,守护着铁罐头盒子,直到找到人为止,有不讲究的,直接躲回家了。小明被拉进藏匿的队伍,慌乱躲进了一个楼口,不敢露头了。

这边,他妈正在炖菜,等了半天没动静,有炖菜改成炒菜,把炒菜改成干煸,又把干煸改成干靠,最后,锅都烧冒烟了,小明还没回来,气的,老娘七窍生烟,破马张飞从楼上窜出来,把楼口里探头探脑,东张西望的小明拎起来,拖死狗似的,捞回家了。

好像每天傍晚,落日余晖中,打酱油打大酱的喊声,此起彼伏,小明,打酱油!小兰,打大酱!二重唱似的。卖酱油的柜台使用一个提留,从大缸里提留出来,通过漏斗,顺着倒入酱油瓶子里。买完酱油,瓶口边上一定滴了几滴酱油,等啥呀,别等晾干了,也别等上菜了,直接伸舌头舔哪,宁可齁着,也不能浪费了呀。

买大酱,都是拿一个二大碗去,大酱八分钱一斤,一二大碗能装半斤。那天,小兰买回半斤大酱,端个碗回到大院,看见同学们,二八二五六,二八二五七,在哪跳皮筋儿,她跃跃欲试,又不愿意把碗放下,地上灰土扬长太脏,于是,一手端着碗,一边飞身跃起,弯弓搭背,双脚勾起齐胸的皮筋。惨案,悲催的发生了,都见过农村扬场,豆子满天飞,谁见过大酱满天飞啊,这下子,不同程度,人们身上脸上,都斑斑点点沾上了大酱,都坚守岗位,没人临阵脱逃,继续跳。太阳一晒,每个人身上都弥漫着酱香,统一酱香型的,后来,同学们背后,管小兰叫酱香型。

买芝麻酱论两,一次买二两,二两芝麻酱,几乎就是一碗底,那就不能上舌头舔了,太浅,够不着。驾手抿,先抿边,不是有一个小鸠吗,先抿它,抿完了,顺时针,逆时针,继续抿,好像,目的是为了把碗边沿抿干净了。其实,哪是强迫症啊,就是馋,馋虫作祟。最后回家一看,手指头,都聒白了,二两麻将,少了一半。反正也是,现在那个流通环节都有损耗。

第五章糕点糖果

去第三合社目的明确,买啥就去哪,很少有人闲逛。哪像现在啊,两口子,领着孩子,边说边唠,啥好买啥。更很少有爷奶辈,领孙男嫡女逛商店,因为大人领孩子去第三合社,经常会出现暴力抗法事件,一旦不小心,路过卖糖块的地方,一个哭着喊着,要吃糖,一个生拉硬拽往外走,孩子不惜在地上打滚,如丧考妣拼死一博,家长临大厦之将倾扔奋力抵抗,那画面,想想都惊心动魄。

甜,对孩子们的诱惑是与生俱来的,从母亲的乳汁,到蜂蜜的甘甜,孩子们对糖的分辨率极强,在孩子们的嗅觉里,糖不但是甜的,还是香的,所以,人们经常把香甜组合在一起。有的同学能仅靠闻,知道是白糖,白棉糖,白砂糖,古巴糖还是红糖。还能闻出水果糖是橘子瓣的还是多味的,是大虾酥还是小人酥,是玻璃纸还是美能纸,是高粱饴还是牛皮糖。简直到了炉火纯青的程度了,要搁现在,都可以去央视,参加董卿那个挑战不可能节目了。

想想看,吃糖的过程,真的是很惬意的,一块高粱饴,先轻轻旋转打开图案精美的外包装,再哈气润湿薄薄的大米纸,挂着白霜的软糖香喷喷呈现在眼前,入口,香甜中带着软糯。

同学之间,什么小人酥,多味糖,橘子瓣,玻璃球,各种糖都可以分享,一人一半,就是这个皮糖高粱饴,很少见有一人一半的,从来没见过,马路上两人嘴对嘴,一人咬一半皮糖,往外使劲抻。有一个同学,豁牙子,虫牙,现在说是蛀牙,可是没人笑话,好像都敬佩着哪,那就是高富帅,那就是暴发户,那就是够档次。

不少孩子酷爱吃糖,爱屋及乌,开始收集糖纸,把美好记忆留下。一翻课本,各种各样,全国各地的糖纸,夹在课本中间,有上海的,北京的,广州的,沈阳的,软的硬的薄的厚的纸的米的玻璃纸的塑料片的,应有尽有。

小明同学,眼睛老尖了,看见一个透明玻璃糖纸,被一个叔叔踩皮鞋底下粘住了,他一看就知道,那是可是高档酒心儿巧克力糖纸,太少见了,他不动声色,尾随而去。也可能是越走越牢固,一直粘着,没掉下来,该同学,坚韧不拔,继续悄悄的盯住,跟着走。功夫不负苦心人,大楼门前,有两块铁篦子,皮鞋叔叔,进去之前,咔嗤咔嗤鞋,在铁篦子缝中,捡到了这张珍贵的糖纸。

糖都这么金贵,各种高档点心就啥也不用说了,什么蛋糕,炉果,绿豆糕,沙琪玛,也就是路过闻闻味儿。只有到了月饼节,人们不记得什么中秋十五的,你一说吃,就对上号了。月饼节,粽子节,元宵节,雅俗共赏妇孺皆知。有一首歌,是唱雷锋的,八月十五把舍不得吃的月饼,送给无保户去了,一年才一块呀,让人佩服。同学们,一般都是把月饼拿到学校,慢慢品尝,细嚼慢咽,分享这一过程。有的刚刚咬一小口,从月饼里抽出一根红线,迎着阳光看,互相分析这是青丝还是红丝,什么做的,手里摆弄半天,有人说是染色的,有人说是萝卜,有人说是心里美,反正围绕青红丝,青筋红脸争半天。

卖水果的柜台,梨干儿物美价廉,几分钱,就能买个三角形纸篓,里边一堆黑不出溜的梨干儿,梨干儿吃完了,三角纸篓,底下剩一堆土渣。水果柜台里的苹果鸭梨卖的慢,沙果绝对畅销,现在看来,还是价格优势。其实那时候,苹果种类还是不少的,有红玉,委锦,国光,还有印度,那印度青苹果,老香了,一个苹果放到屋里边,满走廊都能闻到,真不徕玄。

冬天的时候,冻秋梨也是非常使人难忘,第三合社后院,满院子地上都是冻秋梨,冰凉棒硬,轱辘的可哪都是,中午,买一盆,哗哗浇上自来水,晚上回家一看,盆里边的一层冰壳,已经慢慢化开了,黑乎乎的冻秋梨,都泡的鼓溜溜的,拿起来咬一口,别看外边黢黑,里边雪白,带着冰碴,透着凉气,一聒一口酸水儿,冰凉酸甜,老过瘾了。

第六章米面粮油

第三合社出来往东,是个粮站,门脸比第三合社小,米面杂粮和食油,都在这儿卖。所有商品,一律凭证供应,如果你路过粮站,没带粮证,那干脆,你别碰钉子,说出大天来,磨破嘴皮子,人家也不会卖你一个米粒儿。当时粮食政策是统构统销,自由买卖粮食,是投机倒把的犯罪行为,最高量刑可以抓起来枪毙。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古代也这样,古代贩盐和现在贩毒一个罪。

粮证比手机长一点,红塑料皮儿,里边一个小本,印刷着各种表格,写着年月和品种,就像工厂的生产进度报表。买粮要进去排队,这边不像第三合社,使劲挤,但也经常不断人,每人手拎着米面口袋排队,在窗口递上粮证,缴了钱,买五斤大米,二十斤苞米面儿,八两豆油,营业员就在那本上划上勾。

粮站窗口设计的极具喜感,巴掌大个窗口,小孩垫脚够不着,大人光哈腰都不行,必须还得撅腚,才能把脸对上窗口,跟营业员说你买啥,整的,点头哈腰,好像拜山神拜土地似的。想想,也不光粮站,凡是服务单位都这样,医院车站商店粮站煤场,有窗口就这样,窗口设计的高不高,还不低,成心让你蓝瘦。估计是自卑,你不是瞧不起服务部门吗?先让你撅一会儿。窗口开完票,粮证上写了品种数量,再去排队称粮。

装米面的分别是大木头箱子,运来的粮食先倒入木箱子里,然后,一铲一铲往称里盛,称粮食是一个地磅称,上边架个容器,像是水桶从侧面锯开,只用一半,半个水桶中间放个轴,称好了,敞口对着顾客的口袋一倒,倒完了,哐哐,拍两下,意思是公家不差事儿,挂在边上残存的粮食,也震入了口袋,让你感觉到童叟无欺颗粒归仓。

买完粮,掏出麻绳把口袋扎紧,像背褡裢一样,一前一后两口袋,前边是五斤大米,背后是二十斤苞米面,手里拎八两豆油。如果有自行车方便多了,但可千万注意,有一回,自行车后座驮半袋大米,米袋角被车圈磨破了,白花花的大米洒了一道。

要是单位派你公出,只要出沈阳市,就得揣着粮证带着介绍信,到粮站窗口,撅屁股跟人说,我要起粮票出差。粮票在当时很重要,没有粮票几乎寸步难行,不是有一个故事吗,说毛主席住在武汉东湖宾馆,吃完饭,主席问随行人员,我们的粮票交了吗?随行人员,报告主席,晚餐的四两粮票已经交过了。看见没,毛主席吃饭都交粮票,可见粮票的重要性。所以,你起粮票取决那天营业员开不开心,如果不高兴,让你多跑几趟,你啥也说不出来,起粮票,只能在买粮这个粮站,别的地方不行。

无论那天外边多冷,无论你脸冻得像个多大紫茄子,你最好都要露出标准笑容,起码六个牙,脸上一时半会没缓过来,你最少露出上边的虎牙,千万别露獠牙,尤其是鼻梁,不许出现一分钱大小的菊花。这时候,镜头一转,窗口里边儿,热气腾腾,地炉子上边热着饭盒,整个粮站没有暖气,只好在里边生炉子。饭盒里是白菜汤,有点热过劲了,务了巴登的白菜味儿,肆无忌惮的刺激你的味蕾,管你肚子咕咕直响,白菜味儿,免费品尝。到粮站,起粮票买粮,才知粒粒皆辛苦,感觉好像是粮站赏赐的一口饭。所以,以后看见卖粮的,老尊重了,老远就行注目礼,真想到跟前,胳膊抡圆了,嗨,希特勒!

第七章木材煤炭

从粮站出来就是煤场。合社,粮站,煤场三巨头,三个大门一字排开。煤场是豪宅大院,地大物博,占据这片区域的一大半,里边煤山,柴山好几座,几辆拉煤的拖斗车,在院子里兜着大圈,卸载了准备出场,又一队拉煤的车,排队过磅,两个车队插在一团,互不相让。煤场外围圈的铁丝网有一人多高,铁丝网外边,堆着一垛城墙似的原木,一直堆到北边的路口。

煤场里边,分门别类,按产地有大同,阳泉,鸡西,鹤岗,还有内蒙,沈北的,按类型,有块煤,渣煤,面煤,还有无烟煤,蜂窝煤和煤球。木材也是,有水曲柳,柞木,松木家居木材,还有烧火的劈柴。一个大树墩子上,两个人拉着一根扁担长二尺宽的大锯,哗哗的一来一往,他们在破原木,这是著名的拉大锯扯大锯,可惜姥姥家门口没唱大戏。那破开的原木,或许成为哪个三台子小伙儿结婚的家具,因为风行结婚有三十六条腿。就是家具腿加起来,不少于三十六条,家具的腿不够,是很没面子的。不少家庭早早准备,买了劈柴,就挑捡出能用的攒着,塞进家里床底下,准备将来凑立柜或沙发腿。

买煤和买劈柴的程序,和买粮差不多,先进门开票,点头哈腰撅腚鞠躬,顾客笑脸离开窗口之后,拿着开好的票,到现场,自己人拉肩扛。也有条件好的,使用半自动交通工具,手推车,自行车,倒骑驴,倒骑驴这名字挺怪的,就是手推车反过来,人骑着三轮车,可整不明白的是,倒骑驴,那是骑车的是驴啊,还是后边的是驴呢?从来没人说明白。

买木材好往家倒腾,买煤,没有自行车,就扛着半麻袋煤,顺着马路牙上,吭哧瘪肚往家走,麻袋线粗网稀,装的又是煤面子,黑煤面啦啦一道。那时候,都愿意买煤面,回去,挖点土,打煤坯,经济实惠,谁家能总烧块煤呀,那不成了资本家吴逊甫了。

煤面拉回家,掺黄土,打煤坯。三台子黄土很有名,特点是黄,粘,不起沙。上岗子,下坎子,铁西,东陵,都来买黄土,一毛钱一车,当年这黄土要是好好包装,没准能成为地方名牌呢。煤面和黄土按照比例,掌握湿度,倒进专用模子,打好的煤坯有杂志大小,整整齐齐摆放在当院。打煤坯那活儿,老累了,不有个顺口溜,四大累吗?活大泥,坨大坯。打煤坯,把其中两大累,合并同类项了。一个青年,煤坯打完晾干了,再搬到楼梯走廊里去。也不知道谁家的熊孩子没看住,趁着煤坯湿乎乎,上去拿脚印作画,每个煤坯,都踩上了皎月形的脚印,不知道的,以为,是后现代行为艺术展呢。

煤场东边,铁丝网外马路边上,堆放着一垛原木,像高高的城墙。看到这些原木,使人想到,只要坐火车,就会看见拉原木的火车皮,没完到了,没日没夜的拉呀,估计现在的雾霾天,就跟当初乱砍滥伐有关,破坏了生态平衡,大自然找上来了。不知道这堆原木,是战略储备物资,还是给三台子准备家具腿的。原木很粗,得三四人和抱,多数是榆木,这里,一度成为附近大院孩子们的攀爬集训基地。

有那么一天,也不知道谁发现的,这榆树皮可以起下来,当柴伙烧呀,开始是三五个,渐渐越来越多,以致于形成了有规模的产业链,有撬的,有起的,有割的,还有站岗放哨的,还有往后方倒腾的,渴了有送水的,饿了有递窝头的,每天傍晚,叮叮当当,海螺烧香,俨然一幅男耕女织太平盛世图。

这也太藐视煤场保卫了,姓田的保卫干事挺身而出,每天腰挂一串库房钥匙,一边捂住钥匙,不让出响,一边鬼鬼祟祟蹑手蹑脚在铁丝网里边巡弋,不知道的以为捂住肚子找厕所呢。因为点多线长,再说隔着铁丝网,也管不了啥,只能吓唬吓唬,偶尔看见女孩在起树皮,他使劲咳嗽一声,孩子们吓得落荒而逃,他嘿嘿的露出了黑牙,群主标志性黑牙。当然,最后也没有制止这场人民战争,以全体榆树赤条条路边裸躺告终。

煤场东边这条路,就是垛着原木的南北马路,永远不平,晴天尘土飞扬,雨天泥头拐杖。因为,这里常年活跃着一支捡煤核游击队,由老人和孩子组成,捡点碎煤渣,补贴家用。过去,是在69栋锅炉房旁边,冒着烟熏火燎,从炉灰堆里扒煤胡。发现了这条运煤的必经之路后,游击队挥师南下,千米挺进,把这条马路修理的更加颠簸,路上暗礁险滩,砖瓦碎石到处都是,运煤过来的车辆,无论是马车,大卡,拖斗,一律像三台子老九喝酒之后,离了歪斜,杨了二正,东倒西歪,左摇右晃,任何运煤车辆,路经此地,一律让奴家们雨露均沾。

有人群的地方就有江湖,这里后来像修高速,路段招标。这段路,是我垫的石头,拐弯处,是我埋的瓦片,路段承包。每当运煤车辆过后,人们冒着暴土扬场,手扒铲挠。

一到雨天,这条路东流西淌黑汤泛滥没法下脚,白衣服浅鞋子,根本别往边上凑合,这条路,成了著名的黑道儿。

第八章配套服务。

第三合社这个大商圈,可以说应有尽有,基本都能满足周边居民的日常生活要求。北边68栋69栋后身保健站,是三台子北部地区的中心站,除了疑难医院以外,一般小来小去的,感冒发烧,头疼脑热,跑肚拉稀,手到病除,医院跑哇。

第三合社对面的下杂商店,一到过年过节,就有专门卖小鞭儿的了,平时没有。对小鞭儿鸣响的记忆,开始是体育老师运动会的发令枪,老师抻着长声喊各就各位,咯旧歪,啪,子炮响了。为了整出动静,回家把火柴头刮下来一小堆,放到在烟盒锡纸上包严,抡起铁榔头,啪,也不知道是铁榔头捶地的动静,还是土造子炮的响声。再后来,一帮孩子跟着放小鞭儿的大人后屁股跑,捡哑炮,经常有人在地下一堆红纸削里趟,都是捡小鞭儿的。

卖小鞭儿论挂,最大的是一百足响一挂,能买得起的不多,所以也分开卖,一小联十个或者二十个。能买一挂一百足响,一气儿都放了的,肯定是戴六零帽子的,大脑袋。

那小鞭儿很细,像姑娘秀瑯镜腿。有一种钢鞭,有筷子粗,老响了,有点吓人了。二踢脚,想都不敢想,听说每年都有炸伤的。捡到小鞭儿之后,轻易不放,一定找一个特殊的地方,比如,人多的时候,下水井眼,水池子口,路边的邮筒也亲自品尝到了小鞭儿的滋味,还有的,点着了小鞭儿,偷摸放同学上衣挎兜里,因为太稀缺了,一定要发挥最大的喜剧效果。小鞭儿捻特别爱掉,实在对付不上了,掰折了,改呲花。同学见面,嗤,来一下,呲花没啥震慑力,跟放屁差不多,没有小鞭儿放挎兜里过瘾。

第三合社东北角有一个非常隐秘的地方,隐蔽在煤场北边的围墙里边。一排临街的矮房,常年紧闭,里边嗡嗡的机器声昼夜不停,还飘出一种特殊的味道。一年夏天,房子临街的窗户打开了,正巧有三个买豆腐的少年路过,刚从第三合社买大豆腐,没买着,准备先路过小白房看看,小白房没有,再到第二合社。

仨买豆腐少年,顺着窗户往里边一探,黑黢黢的屋里,冷飕飕阴森森的,屋里拐弯抹角,还有几个串糖葫芦型的房间,地下,水了巴汤,几个忙碌的人身穿白大褂,脸上有的捂着口罩,有的口罩挂在耳朵上,脚下踩着高腰皮靴,戴着胶皮手套,脖子上都挂着皮围裙,拿着勺子水桶,进进出出,忙忙碌碌。干什么呢?仨买豆腐少年,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豆腐,肯定是做豆腐的地方,又一想,不对啊?豆腐每次都是马车从西大道那边过来啊。得了,别猜闷儿了,趁着没人,跳进去,看看再说,谁也不敢进去,仨人谦谦让让,客气一番,挑个胆大的,被架起来推进去了。刚进去一看,马上又回来了,说那里边一排大皮缸,每个皮缸都装着白色的浆子,闻着像冰棍的味道。啊!原来这是冰果店的生产车间,白浆是冰果原浆,那是纯白绵糖炼乳和淀粉做的,还等啥呀,赶紧蒯一盆吧。

仨买豆腐少年端着盆,呲溜钻进了62栋西楼口,直接上了三楼,你一口我一口,对影成三人,三人对着饮。半盆冰果浆下肚,有点扛不住了,太凉,反胃不说,冻的,有点打冷战,像电影大李老李和小李被关冷库那个镜头。算一算,冰棍三分钱一个,每个人都吃六毛钱的了。眼瞅着,喝不下去了,倒了,舍不得,又不敢往家拿。可惜,当时要是摇一摇,找到附近的人,帮喝了就好了。仨豆腐少年,也不至于一个跑肚,一个拉稀,还有一个川稀。

问题没完,痛饮的时候,没注意吃相,整的大襟裤角哪哪都是白浆,晚风一扫,立刻定嘎巴,白色的浆子,在裤子上定嘎巴,很不好看的,基干民兵,经常在月朦胧鸟朦胧的时候,出来巡逻,很容易被误认为刷浆犯,抓到栋指挥部,挨一顿腚跟脚的,仨豆腐少年,只好把铝盆扣在肚子上,装作若无其事的哼着歌,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回家了。

第九章一点期盼

第三合社,现在叫芙蓉山市场。经过了物权转换,承租承包,已经物是人非,风光不再了。每次路过,探头看看,不敢往里深走,用大宅门白景琦的话,那里边,黑洞洞。

随着下一轮城市规划改造,风雨飘摇中的芙蓉山市场也朝不保夕了,值得庆幸的,在城市改造的大军压境下,第三合社周边的六个大院,还顽强伫立在这片热土,当然,没准哪天,樯橹灰飞烟灭,轰然的一声,三台子最后的老建筑群,就会变成记忆。

第三合社周边的居民大院,很难享受松陵文化宫的待遇,受到政府和社会的保护。这一片大院,应该是三台子老建筑最后残存的碎片,如果可能,还是希望以另一种形式让她在这个世界上多些时日,比如,像北京七九八那样,修旧复旧,建立文化一条街,还可以,像沈阳铁西工人村那样,辟一块地方,建立航空产业居民区展览馆,要是能有所保留,真是功德无量,值得感谢八辈祖宗。千万别像老北市那样,祸祸的杯盘狼藉面目全非。还有现在的沈阳太原街,你还去吗?那里除了高楼还有什么。

原来的四百多栋,变紫了,紫庭园。十,二十,三十,四十几栋,变兰了,兰庭园。第三合社旁边的五,六,七十几栋也快变色了,拜托,可千万别变绿,绿庭园,这名字太难听了。

剩下就是建议了,三台子第三合社,周边的老邻居,有空回来看看,找找童年的记忆,觅觅过去踪影,寻寻当年的痕迹。兴许看一眼少一眼了。

(本文结束,丙申岁末)

第三合社的老照片实在难以寻觅,没办法,整几张周边大院的照片对付,没有孙悟空抓几个猴儿。

此篇略显冗长,缘于一家出版社约稿,想把三台子老故事结集成册,只好攒鸡毛凑掸子。

欢迎三台子父老乡亲提供建议和线索。

我明天到洛杉矶,

后天回温哥华。

然后,

28号在去美国的马里兰,

听说那里有好多的三台子人。

我会住几天,

跟大家见面聊聊。

在美国这段时间,

每天都在开车,

有点累,

不能天天写东西。

不过,

旅途上的好玩事,

我都记下了。

有空的时候,

给大家白话白话。

快过年了,

可能是年前最后一期啦!

感谢大家一年来的支持,

在这里,

跟大家拜个早年!

祝大家:

困了,

睡觉了。

下面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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